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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盗的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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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周公元1100年七月，一道圣旨抵达海南儋州，结束了苏轼的流放生涯。随后，苏轼北上，渡过大海，经过廉州、广州、英州、韶州、南安、虔州、新淦、江州、真州、常州……沿途游山玩水，到处题诗。苏轼名气大，每经过一个地方，当地官员或百姓都会极力挽留，要求他留下墨宝。所以，苏轼在廉州为龙眼题诗，在广州为榕树题诗，在英州为石桥题诗，在韶州为温泉题诗，在江州为一座道观的影壁墙题诗并作画……又因为苏轼的名气实在太大，所以他留下的这些墨宝会被盗贼盯上。查《三苏年谱》，苏轼经过江州道观太平兴国宫时，应观中道士所请，在影壁墙上画了一幅《枯木怪石图》。不久以后，便有盗贼深夜前来，将这座影壁墙偷偷抬走。再查南宋罗大经的《鹤林玉露》，苏轼经过韶州寺院月华寺时，应寺中和尚所请，在大殿左右两侧的房梁上题写一首四言短赋，结果右侧房梁上的落款竟然被人连夜盗去。《鹤林玉露》原文如下：坡之北归，经韶州月华寺，值其改建法堂。僧丐坡题梁，坡欣然援笔。右梁题岁月，左梁题云：“天子万年，永作神主。敛时五福，数锡庶民。地狱天宫，同为净土。有性无性，齐成佛道。”右梁题字，一夕为盗所窃，左梁字尚存，余尝见之，墨色如新。以上古文浅白晓畅，通俗易懂，不必另加翻译。从原文可知，苏轼在韶州月华寺左梁上题写短赋，在右梁上题写落款。左梁上短赋仅有32个字（不含标点），文字并无惊奇之处。惊奇的是，苏轼将文字写在房梁上，并非写在纸上，盗贼可以将文字内容抄走，怎么能将大梁上的文字偷走呢？前面说过，苏轼为江州道观太平兴国宫题写的字画也被盗贼偷走了，那幅字画是留在一面影壁墙上的，影壁往往是木制或者石制的短墙，就像一架大屏风，确实可以直接搬走。然而，留在房梁上的文字如何才能偷走呢？难道要把房梁拆下来搬走？众所周知，房梁是传统木构建筑的核心构架，房顶驮在房椽之上，房椽驮在房檩之上，房檩驮在房梁之上，如果将房梁搬走，那么房顶必将倒塌，即使不把盗贼砸死，也必然会惊醒全寺僧众，盗贼又怎么能全身而退呢？其实，原因很简单——苏轼为韶州月华寺题写文字时，并没有直接写在房梁上，而是将房梁上悬挂的诗牌作为载体。换句话说，盗贼所偷的并非房梁，而是房梁上悬挂的诗牌。那么诗牌又是什么东西呢？其实就是让人题诗的木板。这种木板被锯成长方形，表面刮得溜光，供人题写诗词，顶端钻孔，可以穿绳悬挂。北宋张奕诗云：“最得时贤许，诗牌满栋间。”栋即房梁，满房梁悬挂着琳琅满目的诗牌。遥想当年，苏轼经过韶州月华寺时，被僧人迎进大殿，抬头一瞧，房梁上挂着两块空白的诗牌，于是欣然提笔，在左侧那块诗牌上写下短赋，在右侧那块诗牌上写下日期和落款。过了不几天，盗贼潜入月华寺，爬到房梁上，将右侧诗牌摘下，兴高采烈地溜走了。问题是，房梁很高，一般人可爬不上去，能爬上去的盗贼必定身手不凡。有没有不爬房梁就将诗牌偷走的可能呢？肯定也是有的。宋人笔记《清波杂志》记载，某人进某寺游玩，在房梁上看到一块诗牌，方丈告诉他：“是乃苏内翰留题。”诗牌上的诗是苏轼题写。听闻此言，此人不禁顶礼膜拜，“登榻观之”，站到床榻上观摩苏轼的题诗。这段记载说明诗牌挂得很高，想看清楚的话，得借助床榻或椅子之类，同时也说明只要有床榻或椅子垫着脚，就能将房梁上的诗牌摘走。事实上，诗牌不仅能挂在房梁上，还能挂在其他位置，例如墙壁上、柱子上、亭子里、山洞里，甚至还能挂在树上。王安石诗云：“褒贤乐善自为美，当挂庙壁为诗牌。”说的是挂在墙壁上的诗牌。林和靖诗云：“山色晚来入清秋，柱上诗牌处处留。”说的是挂在柱子上的诗牌。郭祥正诗云：“城角危亭面面开，尘侵丞相旧诗牌。”说的是挂在亭子里的诗牌。王禹偁诗云：“茅君仙洞披图见，张祜诗牌拂藓看。”说的是挂在山洞里的诗牌。杨万里诗云：“松树尚堪驱使在，为公一一捧诗牌。”说的是挂在松树上的诗牌。又因为诗牌都是用木板制成的，所以又叫“诗板”。宋初文学家王禹偁诗云：“见说丘门诗板在，应教回也继遗踪。”北宋著名书法家蔡襄诗云：“画梁诗板暗流尘，水石鱼龙万句新。”南宋田园诗人范成大诗云：“桂殿吹笙夜不归，苏仙诗板挂空悲。”宋末元初诗人萧立之诗云：“不似王恭无长物，半楼诗板半楼书。”这些诗句中的诗板，与诗牌是同一件事物，同物异名而已。诗板并不是宋朝人发明的。白居易的老相识、晚唐诗人张祜诗云：“寂寞空门支道林，满堂诗板旧知音。”唐末诗人郑谷诗云：“胜地昔年诗板在，清歌几处郡筵开。”说明诗板至少从唐朝开始就比较流行了。刘禹锡有长诗，诗前有小序：“贞元中，侍郎舅氏牧华州，时余再忝科第，前后由华觐谒，陪登伏毒寺屡焉。亦曾赋诗，题于梁栋。”意思是说唐德宗贞元年间，他刚通过科举考试，去陕西华州拜访舅父，在寺庙房梁上题诗。从常理推想，刘禹锡应该不是直接把诗写在房梁上，而是写在悬于房梁的诗板上。白居易有短诗：“往恨今愁应不殊，题诗梁下又踟蹰。”明说“题诗梁下”，那么肯定是题写在房梁之下的诗板上，因为若没有诗板，则房梁之下为虚空，白居易就只能在空气中题诗了。唐宋诗人为什么不直接在房梁上题诗？为什么非要用诗板做载体呢？我能想到四个原因：第一，房梁太高，蹬着梯子上去题诗容易出事故；第二，房梁切面是圆的，圆滚滚的表面不适合写字，硬写出来必定歪歪扭扭，非常难看；第三，每间房子只有一根房梁，可使用面积有限，无法为来来往往的诗人提供足够多的题写空间；第四，假如某个诗人水平太臭，在房梁上题写一首歪诗，主人不想留着，擦又擦不掉，总不能换房梁吧？肯定不如挂几块诗板来得方便，看哪首不好，直接把诗板摘下来烧了就是。反过来讲，如果诗句清新优美、意境深远，那么这样的诗板就能长期悬挂，供历代游客观摩欣赏。南宋诗人方回曾去岳阳楼游玩，在楼上见到几百年前唐朝诗人杜甫和孟浩然题写的诗牌，于是他写诗感慨：“往年一上岳阳楼，西风倏忽四十秋。诗牌高挂诗两首，他人有诗谁敢留？其一孟浩然，解道气蒸云梦泽；其二杜子美，解道吴楚东南坼。”从方回诗句中的“气蒸云梦泽”和“吴楚东南坼”来看，他见到的诗牌必定是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和杜甫的《登岳阳楼》，而其中孟浩然那个诗牌可能是赝品，因为“气蒸云梦泽”并不是孟浩然在岳阳楼写的。也许孟浩然确实在岳阳楼留下过诗牌，但后来被人偷了，于是宋朝的岳阳楼主人便用孟浩然另一首作品代替。

2023-09-25
传统文化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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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建宏南纸店宿记宣纸瑞雲堂青州红丝砚杜氏砚庄羲和印记工作室吉石语中国文房四宝制砚艺术大师梁德常谭园艺术书店多乾文化洪宝堂瓢瓠坊云鬘香茶生活馆曲阳县大宋定窑文化创意有限公司禅茶雅集彭建辉艺术展笃朴学堂非遗面塑三苏酒业国云笔庄清峰湖笔艺和堂不工工作室河北版画店甲马年画博物馆泰上元香道馆柏联普洱茶庄墨香阁融德斋老榆木家具景德镇宝瓷林高端瓷器福建寿山石精品展谭浩楠师生展寿星宣纸时光抽屉曲阳县大宋定窑文化创意有限公司融德斋艺和堂彭建辉艺术展吉石语青州红丝砚杜氏砚庄棕草编国云笔庄清峰湖笔谭园艺术书店云鬘香茶生活馆非遗面塑曲阳县大宋定窑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寿星宣纸谭浩楠师生展三苏酒业曲阳县大宋定窑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墨香阁泰上元香道馆云鬘香茶生活馆河北版画店甲马年画博物馆中国文房四宝制砚艺术大师梁德常福建寿山石精品展时光抽屉木工坊柏联普洱茶庄安徽泾县寿星宣纸厂国云笔庄清峰湖笔易水砚不工工作室瑞雲堂北京建宏南纸店石家庄虹光工艺厂国云笔庄清峰湖笔河北版画店甲马年画博物馆瓢瓠坊侯店孙占彪毛笔厂泰上元香道馆非遗面塑国云笔庄清峰湖笔柏联普洱茶庄古籍修复吉石语墨香阁涵越香学艺和堂艺和堂古籍修复河北省第二届艺术博览会挥毫起笔约您跨年展会时间：2018年12月30日—2019年1月1日展会地点：石家庄北国商城（10层、11层）指导单位：中共石家庄市委宣传部主办单位：石家庄报业传媒集团北国商城名家试笔/省内顶级名家现场创作/曲水流觞/穿着汉服体验流传千古的雅集游戏/木工手作/中国古代古建筑的建造体验/端砚文化/国家级端砚制作大师现场雕刻/刻章展示/选一颗石料，免费为您和家人刻一方独具特色的名章/手工装裱/装裱技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不朽的奥秘......

2018-12-26
莆田秀屿掀起捐资助学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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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记者陈盛钟通讯员林陈冰吴志军）春节期间，莆田市秀屿区社会各界热心人士弘扬崇文重教的优良传统，踊跃捐资助学、奖教奖学，度过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新春佳节。截至目前，捐款捐物总额已超过1900万元。2月9日上午，在位于秀屿区东庄镇苏厝村的靖恭妈祖书院，应邀前来参加东庄镇“三苏捐资助学造福桑梓”恳谈会的40多名民营企业家、知名乡贤，积极响应捐资奖教助学倡议，纷纷慷慨解囊，为苏厝小学众筹资金368万元，在当地传为佳话。据了解，该项资金将主要用于支持苏厝小学新教学综合楼配套设施建设，剩余资金拟设立三苏奖教助学基金会。苏厝小学原教学综合楼因年久老旧已拆除重建，新建大楼将于今年春季开学后正式启用。不过，完善新教学综合楼配套建设和提升办学条件，资金缺口较大。东庄镇三苏乡贤获悉这一情况后，踊跃捐款，一举解了学校建设资金不足的难题。“捐资助学是善举，兴学育人是美德。”当天带头捐资20万元的苏元族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作为秀屿籍民营企业家，应不比阔气比公益，不比排场比爱心，带头履行企业家社会责任与担当，带动身边更多爱心人士加入社会公益事业。春节期间，秀屿区各乡镇、学校加强与侨亲、校友、乡贤、企业家等社会各界人士的联系与沟通，举办乡贤、校友茶话会、恳谈会，凝聚各方力量，筹集资金改善办学条件、奖教奖学。在月塘镇霞塘村举办的新春茶话会上，在场的乡贤、企业家慷慨解囊，共筹集355万元用于月塘中心小学教学楼配套设施建设。同时，在北京的乡贤也为月塘中心小学教学楼建设认捐500万元。近年来，秀屿区高度重视教育，改善办学，得到社会各界积极响应。据统计，2016年以来秀屿区共筹集约1.37亿元用于办学奖教奖学，助推教育事业蓬勃发展。

记者陈盛钟通讯员林陈冰吴志军

2022-02-16
官场中人程正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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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棱子苏程联姻程之才，字正辅，是苏轼二舅程浚的儿子。苏轼、苏辙每次随母亲回程家嘴，跟着这个表哥玩，是最开心的事。表哥大他们几岁，耍法很多。带着他们在乡野抓蜻蜓，扑蝴蝶，逮萤火虫、笋子虫，在河坝头搬屁蛋虫。偶尔被程夫人撞见，便要挨骂。程夫人说，你要再这样，我就不要子瞻、子由跟你耍了。正辅赶紧向姑妈求饶，坚决改正。程夫人的脸色柔和下来，叫他们赶快回家洗洗，吃饭、读书。正辅苦着脸说，读书读书，天天都在读，早就背下来了。程夫人问他，书海无涯是什么意思？正辅咧开嘴笑了，姑妈又要考我哦。他不正面回答问题，却紧跟程夫人左右，大声背诵诗文。苏轼、苏辙也同声背诵。路人见了，只说这程家人都是读书当官的料。程夫人喜悦地与乡亲打招呼。有打趣的人就会问，苏先生没来啊？还没回来啊？他会耍哈。程夫人讪讪地应道，回来了回来了。程正辅抢上一步，狠狠地指着那人，关你啥事。程夫人立马喝道，正辅，不得无礼。那人连连拱手，玩笑玩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待那人走远，程夫人温和地拍拍程正辅的背，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说几句闲话，不要当真。正辅点点头。他最喜欢这个姑妈，特别维护姑妈。他见不得别人说姑父苏洵的长短。若他在，直接抵回去。他也喜欢这两个表弟，对他们几乎百依百顺。只是表妹八娘，对他有些不屑。不曾想，多年以后，苏程两家亲上加亲。16岁的苏八娘成了表哥程正辅的新娘。程夫人很满意这桩婚事，放心地把女儿送回程家。正辅是她看着长大的，聪明、机灵，读书用功。虽然性子好强，处事圆滑一些，也无什么大碍，婚后也许会好些吧。想当年，自己18岁嫁给19岁的苏洵，也是父母做主。旁人多有议论，不看好苏洵，可惜她从米箩篼栽进了糠箩篼。幸好她在苏家被人尊敬有加。夫君虽性情刚烈，却从未对她厉言色难。不幸的是苏家不富，且愈来愈穷，生计难以长期维持。苏洵以出游或读书的方式逃避责任，她只能挑起养活苏家的责任。借助娘家的一些经商渠道，在眉山纱縠行开了铺子，专门经营丝绸。想到此，程夫人的泪水流了下来。庆幸八娘嫁入程家，不会为生计发愁。八娘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己却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从未想过嫁进程家脱贫致富，她也不喜欢这个鲁莽的表哥。她想象中的郎君，在诗文里俊逸、洒脱，玉树临风。16岁的少女，是半开的花。程家担心苏家的才女落入別家，不想肥水流进外人田。八娘却不想这么快嫁人，她舍不得离开母亲。她知道母亲不易，所以心痛母亲，不想让母亲这么快失去她这个助手，失去终日陪伴左右的贴心女儿。她爱父亲，也懂父亲。父亲志存高远，心性广阔，却怀才不遇，难得功名。尤其是当年二伯苏涣、舅舅程浚同科进士，成为眉山青年的榜样。父亲便时常被乡邻取笑不思进取。寄情山水的父亲，后来重归书房，并非因为世俗的不接纳。在眉山，赏识父亲的人极少。除了自己的爷爷，只有青神的王方和程文应，是父亲弥足珍贵的知音。尤其是程文应，把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嫁给了苏洵。程夫人19岁生下长女，夭折。先后又生下长子、次女，均夭折。26岁生下哭声响亮、身体肥壮的幼女，在苏家女儿中排行老八，夫妻视若珍宝。之后，才生了子瞻和子由。八娘11岁时，苏轼10岁，苏辙7岁，苏洵发誓要亲自教育姐弟三人。可惜只开了头，没有尾，一甩手就游学去了。程夫人立即托人给苏轼、苏辙找学校，找老师，皆不尽人意。程夫人只好亲自给儿子当老师。程夫人虽未饱读诗书，也没写出什么好诗美文被人传颂。但她的文学素养和艺术鉴赏能力、端正的品行、教子的理念，却被后世奉为经典。八娘出嫁之前，从前的妻兄大舅子，现在的亲家程浚送来丰厚的彩礼。苏洵拿着礼单，不满地递给程夫人。我苏家是嫁女，不是卖女。有钱好了不起？有些钱未必都是正道来的。他就听不见骂声？程夫人看完礼单，轻轻放在桌上，沉思片刻说道，兄长也是好意。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添在八娘的嫁妆里，到时一并抬过去，这样可好？苏洵心中依旧不爽。程夫人劝道，兄长为人做事，有时是霸道些。做生意嘛，难免利益之争，全家的事都靠他和嫂子打理……苏洵摆摆手，打断了程夫人的话。他做事做人越来越不像程家人了，他在给程家丢脸。程夫人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心中有了一些不祥的感觉。还好，16岁的八娘嫁入程家，就接手了婆婆的一些事务。这个从前的舅母也是看着八娘长大的。知道她心性高，说话直，聪明勤快，是她母亲的好帮手，现在正好帮她料理程家的一大摊子事。年轻的八娘太天真了。苏家的处事风格没法在短时间内融入程家，程家的一些做法也让她无法接受。比如公公的霸道，比如为利益不择手段，比如在外乱来，胡作非为。婆婆则对此装聋作哑，逆来顺受。八娘以为正辅不知，便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说完。正辅脸上挂不住，心里不爽。其实他一直都不爽。以前他总是憋着劲努力追赶苏轼，可在才学上总是要输一截。可他却依然喜爱苏轼，尊敬姑妈，从无二心。只有这个表妹高高在上，压他一头。正辅看着八娘义正言辞的脸，嘴巴喳喳喳不饶人，突然觉得好笑。你现在是我老婆，是程家的儿媳妇，你要做的是孝敬公婆、恭顺丈夫、和睦族人，不是处处指责别人。你要学会持家，克己，生儿育女。好生学着你的母亲。（棱子，本名张蓉，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在《人民文学》《四川文学》等发表，出版专著《与尔并肩》等5部，《百坡》顾问。）

眉山棱子苏程联姻

2023-06-17
年历片上卖“火油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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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鉴一张近百年历史的广告，虽历经沧桑却依然色彩艳丽，可见当时石印技术在印刷领域中确实独树一帜。几年前，在收藏市场中，我买到一张有近百年历史的年历。回到家打开细看，发现它不仅是年历，还是当时英国销售火油洋烛的广告。主图是一幅中国文人雅集图，当然不像晋代王羲之等人在兰亭的雅聚。在主图的右上角以及年历的上面是民国十年（1921年）上海英国云锦五彩石印公司精心印制的火油洋烛的广告。大家知道民国时期印刷的书籍，大多是石印版，因石印版在中国印刷史上只是短短的几十年。随着线装古籍的珍稀，民国石印版书籍也悄然升温，逐渐成为收藏新宠。现在有些人专门搜集民国石印版的书籍，况且此幅广告采用的是云锦五彩印刷，从印刷角度来看等级不低。在画面的右上方有“英商亚细亚敬赠”字样，年历的上面还有“各界请点亚细亚火油洋烛”字样。主图那幅文人聚会的画作询问了几个人，都没能辨认出来，此事就这样放了下来。一次我在朋友老吴家中看到一张《西园雅集图》，引起我的注意，这图与我搜集到的民国广告画面有点像。经过对比确认年历上的主图就是《西园雅集图》。我找到《何子贞书西园雅集图记》，从而进一步了解到得到《西园雅集图》的大致情况。元丰初年，宋神宗驸马王诜想搞一次文人聚会。他邀请了许多当时的名流贤士到府上雅聚，并游览西园。被邀请的名士中有16人如期参加，他们是苏轼、苏辙、米芾、黄庭坚、蔡肇、李公麟、李之仪、张耒、秦观、刘泾、晁补之、陈景元、王钦臣、郑嘉会、圆通大师、道士陈碧虚。他们或写诗、或作画、或题壁、或说经，极宴游之乐，不仅表现出不同阶层人物的共同特点，还画出了尊卑贵贱以及不同人物的个性。《西园雅集图》使我油然生出怀古的情思，追忆那心驰神往的雅集，那种淡雅与悠闲、从容与恬淡恍如隔世……多年来我在收藏市场购书刊，偶尔可以见到书中或是杂志中夹杂着某年的年历，谁也不理会。而如今，一张上世纪60年代初的年历要价数十元，我觉得“念旧”使不少东西涨价，这也是民国广告飙升的缘由。类似年历片，70年代我就知道，只是没有上心，上个月在报国寺收藏市场见到两位年历片的发烧友，聚在报国寺大殿前的月台上，两人相互观摩各自的年历片让我开了眼。没想到年历片竟是这么丰富，成组成套的更令人震撼！您会说小小的年历片值得用“震撼”来形容吗？您要是见到那些“文革”中各个城市出版的年历片，真的会如醉如痴。关键是您出钱，都不一定淘到这东西，有价无市啊。我是潘家园、报国寺旧书市场的常客，为何这样的年历片没有见过？而在两位发烧友的册子中成套且成系列，让人费解？他俩谦虚地对我说，某套年历应该几枚，我们也不知道，我俩一起核对，就是尽可能地将某一套或一系列凑得多些，通过交流，尽可能地反映全面些，这就是收藏的真谛！出书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领域……自从报国寺与这两位年历片的发烧友邂逅，我也有意识地上网查询，还真见到了他们手中那些不常见的年历片，虽然要价不菲，但低于上述两位所开的价格，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类年历卡可能会越来越少，收藏到成套年历卡的可能也微乎其微，这也说明人们的收藏意识增强了。从这张经历近百年沧桑的广告，我了解了《西园雅集图》的来历，以及引出诸多关于年历卡收藏的话题，所得甚多。

2016-09-29
重读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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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是苏东坡的名文，东坡先生在湖州晒书画时发现文与可的《筼筜谷偃竹》，睹物思人，悲从中来，不禁失声痛哭，遂作此记。前贤多谓此篇文情亦庄亦谐、文情并茂，我初亦以为然，及至近来读坡公的文集，始觉坡公之笔下另有深意，通过此文表述对文与可政治上不得志的惋惜之情，不止观画怀人而已。此层意义，前贤似乎未曾说过，故特此表出。孔子说：“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古代的官员既承担国家行政管理职责，又讲学不辍。官员、学者身份随意切换。古人相信，有德有才者，应当有其位。孔子又说：“三十而立。”一个人有三十岁之前，应当找到安身立命之所在。古之士君子好学不倦，留心世事，希望时来运至之时，有所作为，故而有“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在心”。声声入耳、事事在心，自然有应对之策略。翻阅史书，某人慨然一出而天下服膺的事迹不绝于目，这是士君子学问与能力的综合体现。嘉祐八年，坡公二十五岁，作《思治论》，认为当前国家有“财不丰”、“兵不强”、“吏不择”等三大隐患，天下之士议论纷纷，各献其智计，而事终不可成。究其原因，在于“其始不立，其卒不成，惟其不成，是以厌之而愈不立也”。开始没有谋划统筹好，事情没能取得进展，正因为推不动，是以对事情产生厌烦，成功的希望更加渺茫。坡公提出，“夫所贵于立者，以其规摹先定也”，对问题深思熟虑，针对症结提出切实的解决方案，一步步循序推进，才能取得实效。“古之君子，先定其规摹，而后从事，故其应也有候，而其成也有形。众人以为是汗漫不可知，而君子以为理之必然。”古代的君子治国理政，胸中皆早有方略部署，然后才实施，所以何时收到效果、何时能够成功预先有安排，到了时间节点，效果自然而然显露出来。普通人以为混然不可知，而君子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后，坡公又举了子产、商鞅、苏秦、韩信、耿弇的例子，说明古人谋定而后动的成功例子，“出于其口，成于其手”，说到做到，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是对皇帝的许诺，必定要尽心尽力做好。坡公这种思想从何处而来？我认为是受范仲淹为人处世的启发。坡公幼时，在老师处读到石介写的《庆历圣德诗》，对诗中十一位贤臣即起仰慕之心。嘉祐二年，坡公中进士，而是年范仲淹去世，缘悭一面。元祐四年，坡公五十四岁，受范仲淹三子德孺所托，作《范文正文集序》。序文追怀往事，从自己幼时对范文正公的崇敬写起，恨不见一面，对其道德文章作出很高的评价，其中高度称赞了范仲淹“规摹先定”。《范文正公文集序》中写道：“古之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乐毅之流，其王霸之略，皆素定于畎亩中，非仕而后学者也。淮阴侯见高帝于汉中，论刘、项短长，画取三秦，如指诸掌，及佐帝定天下，汉中之言，无一不酬者。诸葛孔明卧草庐中，与先主论曹操、孙权，规取刘璋，因蜀之资，以争天下，终身不易其言。此岂口传耳受尝试为之而侥幸其或成者哉。”古代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乐毅的王霸韬略，都早早在平居未发迹之前谋划定了，不是出仕当官之后才来学习。淮阴侯韩信在汉中参见汉高祖，讨论刘邦、项羽之间的优劣，献上攻取关中的计划，如同用指掌之易。及其辅佐刘邦平定天下，当日在汉中所说的谋略，一一都应验了。诸葛亮在高卧南阳草庐之中，与刘备讨论曹操、孙权的优劣，规划攻取蜀中方案，凭借蜀地的富饶，和曹、孙争夺天下，到死都没有超出当时所论。这些都不是口说耳听就尝试去做，而盼望侥幸得以成功的人。“公在天圣中，居太夫人忧，则已有忧天下致太平之意，故为万言书以遗宰相。天下传诵。至用为将，擢为执政，考其平生所为，无出此书者。”范仲淹在仁宗天圣年间，母亲去世，居家守孝，就已经有忧怀天下、治国致太平之志向，向宰相上万言书，天下传诵。及至出将入相，考察他平生的施政方略，没有超出书中所述的内容。“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这与《范文正公文集序》的说法是枹鼓相应的。伊尹、太公、管仲、乐毅，“非仕而后学者也”，也就是说，出仕之前已学有所成，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心手相应”，有见于中，操之熟练，所以治国理政，均能起到助君郅治的效果。坡公所说的万言书，是范仲淹的《上执政书》。书中向宰相提出六点主张：“固邦本、厚民力、重名器、备戎狄、杜奸雄、明国听”。其后，范仲淹、富弼同时拜相，宋仁宗开天章阁，赐笔札，召对天下所急，范仲淹退而具奏，即上“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十事，是《上执政书》六点的细化，亦是“规摹先定”。《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作于元丰二年，坡公四十四岁。文中描述竹子“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竹子初生之时，不过是一寸的幼笋，而节、叶俱全。从像蝉腹蛇皮，层层包裹，生长成似宝剑挺立峭拔的大竹子，这是竹子与生俱来的品格。亦即是说，竹子生来就有凌云傲视的气势。文章又说：因以所画筼筜谷偃竹遗予曰：“此竹数尺耳，而有万丈之势。”江苏文艺出版社1987版《古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版《古文鉴赏辞典》均有对《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的赏析文章，但对“岂独竹乎”一句，皆以“画论之高妙”、“由技进道”为言，没有落到实处，仅局限于“画”，或泛泛而论的其他技艺，而未及其里之治国为政深刻意蕴，那是将文章看轻了。从《思治论》到《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再到《范文正公文集序》，坡公由青年至中年至老年，其思想内核仍是一以贯之的，将此三篇文章对读一下，就会发现，“胸有成竹”也就是“规摹先定”，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画论而已，更是涉及到治国为政的道理。文与可画竹能规摹先定、胸有成竹，使之为政一方，亦能致太平。但他却只能“料得清贫谗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清贫得餐餐笋，简直要食掉千亩，士之不遇，可见一斑。虽然君子安贫乐道，也可知天道未必常与善人。可叹！揣摩上意者，竞相进言，希望侥幸成功，因“不学之故”，多临事必失，而常见任用。可叹！

2017-07-27
雪片落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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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燮钧九百多年前的一天，塾师刘微之写了一首《鹭鸶》，末两句是：“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一个学生在旁看了，插嘴道：“老师的诗写得好，但我觉得结句好像还没完似的，用‘雪片落蒹葭’怎么样？”刘微之听了，叹道：“我实在不能当你的老师啊！”好一个“雪片落蒹葭”！雪片落在《诗经》的芦苇上，不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吗？这个口吟蒹葭的学生，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苏轼。苏轼的光焰，照亮了有宋一代的文化天空。这颗星，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的那一刻就璀璨夺目了。但是，苏轼倘不是生在宋朝，能否成为一个传奇呢？每个时代都不缺乏禀赋超群的人才，所不同的是怎样对待他。残酷的时代用屠刀摧毁一切，无所用心的时代任他自生自灭。苏轼是不幸的，他的一生在大部分时间里并不顺畅。但我想，苏轼又是幸运的，他生在文质彬彬的宋朝。换在别的什么朝代，也许苏轼早就成了刀下鬼。当然，我不是赞颂宋朝，有汉唐在前，两宋实在是太窝囊了，何况“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也算不得有多光明。人们在宋朝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对士大夫手下留情，也可算作它在历史上所留下的文采蔚然的一页。试想，神宗若是杀了苏轼，还会有流传千古的东坡居士吗？宋朝的文化业绩是不是会因此而逊色很多？或者说，有了这一笔呆账，会不会使斯文鼎盛的宋朝大煞风景呢？一个杰出人物的产生固然是天纵英才，但是倘没有可供生长的土壤，也免不了成为豆芽菜。何况苏轼曾身遭厄运，几乎到了被砍头的地步。自然，每个时代都有小人。小人的能量往往胜过君子，因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苏轼的“乌台诗案”，最初就源于改革派内部的小人的深文周纳的罗织。若是在明代或清代，这桩文字狱必定酿成悲剧。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小人猖獗的背景下，上至最高统治者，下至亲朋和苏轼的“粉条”，都体现出了人性中被文化熏陶过的柔软和宽容，而不是坚硬的残忍。苏轼有诗云：“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蜇龙知。”小人就进谗言说：“陛下飞龙在天，而轼求之地下之蜇龙，其不臣如此！”神宗觉得这种关联太牵强了：“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吟桧，何预朕事？”又说：“自古称龙者多矣，如荀氏八龙、孔明卧龙，其不君耶？”这几句话毫无霸道武断之气，倒像是文化人说的。其实，宋朝自开国皇帝赵匡胤始就善待读书人。赵匡胤有遗训曰：“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他还将此言立碑密室以警示子孙。也许正因如此，太皇太后得知苏轼下狱也为他求情，对神宗说：“我记得有一次仁宗皇帝高兴地罢朝回来对我说：‘今天得到两个文士，可惜我老了，用不着，留给后人用吧。’这两个文士，就是苏轼兄弟啊。”听了这样一番唏嘘感慨，恐怕神宗再怎么着也下不了手了。为了营救苏轼，他的亲友和正直官员纷纷向皇帝上书。他弟弟苏辙表示，愿辞去自己的官职为兄长赎罪。告老还乡的老丞相张方平也愤然上书痛骂小人，地方官不敢转陈，他就派儿子直接进京。刚做宰相的吴充也对神宗说，连曹操这样猜疑的人都容得下祢衡，陛下以尧舜为榜样为什么就容不下苏轼呢？改革派内部也有人为苏轼开脱，与苏轼有嫌隙的王安石惺惺相惜，最后也为苏轼说了一句话：“岂有盛世而杀才士乎？”于是，一锤定音，苏轼终于被释放。一个人在位时人们为他说好话算不了什么，但当苏轼下狱后仍有这么多人为他辩诬，殊为不易。这里面除了平时的友情之外，恐怕更多的是文化的力量了。没有文化的自觉，没有对文化的敬畏，那么，苏轼入狱后也只能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我想，对于苏轼来讲，“雪片落蒹葭”也许说的正是他自己吧？想当初，他还没出道欧阳修就说：“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后来，每读到苏轼的诗文，欧阳修总要高兴一整天。他对儿子说：“三十年后，世人再也不会讲起我了。”果然，欧阳修死后三十年，苏轼流放海南所作的诗文广为流行，把欧阳修的诗文压下去了。当时，朝廷对苏轼的诗文越禁越严，举报悬赏增至八十万钱。然而，苏轼的诗文越禁流传越广，读书人甚至以不会诵读苏诗而感到丢脸。苏东坡自黄州北迁路过金陵，王安石与之畅谈后赞叹：“不知要经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这就难怪苏轼因“乌台诗案”一路南贬到天涯海角，却仍受到有许多朋友和地方官的善待。据说，东坡遇赦从海南归朝路经常州报恩寺，一时高兴，在板壁上几乎题遍了字。后来蔡京专权，苏轼被诬为奸党，指令对苏的遗墨一律搜毁。寺僧闻讯赶紧用厚纸把板壁糊上，外面涂上漆，苏字才得以保全。南宋绍兴年间，朝廷征召苏轼和黄庭坚的墨迹。报恩寺当年护字寺僧已逝，有一老头陀知道此事，报告知州。人们除去漆纸，将苏轼墨迹临摹后进呈皇帝，皇帝大喜。可见，苏东坡生前就已被时人所看重，并非酒到陈年才香醇。

2011-11-01
林豫与苏轼兄弟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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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椿林豫，字顺之，北宋仙游仁德里（今鲤南镇象运村）人，熙宁九年（1076年）登进士第，他与“唐宋八大家”的苏轼和苏辙兄弟同朝为官。林豫恪尽职守，忠贞不二，凡是事关国计民生，必直言进谏。他博识好学，一有空闲便阅览群书，提笔写作，对《易经》、《老子》、《庄子》等均有注释。著有《杂说》十卷、《杂文》十卷留世，后汇编为《笔锋草录》。林豫为人忠直，不因荣辱而迁变，他与苏轼和苏辙兄弟的友情深厚，可谓是患难之交见真情。宋神宗元丰元年（1078年），淮南盗匪出没，民怨四起，地方不宁，时任连水军使的林豫初出茅庐，便崭露为政才能。他殚精竭虑，因势利导，一方面率兵整治，一方面耐心安抚，很快就平息骚乱，被升为京东排岸司。苏轼和苏辙对他的才华和为人非常推崇，便相继向宋神宗上奏举荐。元祐七年（1092年）十月，时任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书苏轼向朝廷上奏《乞擢用林豫札子》，称林豫“自为布衣，已有奇节，及其从事，所至有声。其在涟水，屏除群盗，尤著方略。其人勇于立事，常有为国捐躯之意。试之盘错之地，必显利器。”，请求神宗重用林豫，并愿意承担举荐责任，称“若后不如所举，臣等甘伏朝典”。不久，苏辙也向朝廷上奏《荐林豫札子》，称林豫“吏干强敏，长于应变，所至可纪。初任泉州惠安尉，以选捕获尤溪强劫贼二十四人，蒙恩转三官；次任签书亳州判官，复以选捕楚州涟水群盗，又获三十八人，累减六年磨勘，仍不依名次指射差遣。观其措置中，颇得古人用兵之意。若蒙朝廷拔擢，更加试用，宜有可观”。在苏轼兄弟的推荐下，林豫前往通利军任职。宋哲宗元佑八年（1093年），哲宗亲政，起用章敦为相，恢复变法新政。绍圣元年（1094年）六月，苏轼遭权贵排挤，被贬出京，流放惠阳（今广东惠州市）。苏辙也因上书反对哲宗恢复熙宁新法，被贬官，削去职名任汝州知州。林豫不避株连之嫌，慨然为二苏摆酒饯行，并题词“怒发冲冠、壮心比石”赠勉苏辙。此举即遭当朝宰相忌恨，不久就被降为内藏副使，但他并不怨悔，治军为政尽职尽责，始终勤勉为民。林豫与苏轼交情十分深厚，如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因“乌台诗案”下御史狱，宋神宗召见林豫回答问题，问林豫推举谁，林豫答曰：“苏轼。”神宗问他如何认识苏轼，林豫答曰：“臣经由杭州，因会客识之。”神宗又问：“当时所谈何事？”林豫稽首回答“臣子所言无非忠孝。”语气从容，丝毫不回避元丰党人的妒恨，有识之士均佩服他的勇气。可见，林豫并没有因苏轼落难而见风使舵、刻意回避，反映了他正直的政治品格。崇宁元年（1102年）宋徽宗重新崇奉熙宁新政，苏轼等元佑党人被称作奸党。由于林豫是苏轼兄弟所举荐的官员，也被列入元佑党籍，惨遭罢官达七年之久。直至宋徽宗大观四年（1110年），才被朝廷重新启用，知邵武军。林豫一生为官，可谓忠良之士，所任职的七个地方，都留下被人们称颂和追怀的德行，邢台、邵武的民众，自发立祠画像纪念他。林豫与苏轼兄弟的交往和友谊，丝毫不受政治起落的影响，可谓患难之交，体现了士大夫所尊崇的凛然正气，恰如史书所载，他“平日不苟合，所知者皆正人端士”。

2017-04-10
读苏轼，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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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书这件事上，我是个固执的人。首先，相较电子书、有声书，我偏爱纸质书。即便出门旅行，宁愿在小行李箱里塞两本书，也不愿拿轻便小巧、内容丰富的Kindle。其次，相较借书，我偏爱自己买书。书买来之后，先签上自己的大名，写下买书的时间地点缘由，看书的过程中有感而发写写画画，看完之后在扉页写下读后感，这一整套是断然不能用在借来的书上的。当然，提到最喜欢的，上下五千年，吾独爱苏东坡。我喜欢苏轼，自然也有自己的理由。与书相处，表面上是在阅读书中所呈现的文字，事实上，是与文字背后的作者沟通。“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苏东坡的《饮湖上初晴后雨》，描写了一个晴雨皆宜、美不胜收的西湖，而苏轼本人，也是这样一个老少咸宜、人见人爱的大家。人生可纵情快乐的恣意之事皆能与苏轼交流。可与东坡论美食。东坡肉作为杭州的一道名菜，离不开苏轼的名人效应。相传，在杭州当太守期间，苏轼帮百姓办了许多实事，离任时百姓送了许多猪肉给他。他切成大块煮熟了赠送给百姓，之后便有了传世的“东坡肉”。得意时吃肉，失意时亦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味蕾。苏轼被贬到岭南后，“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后来被贬到海南岛，他还不忘去吃一下当地的文昌鸡。这样一个称职的“吃货”，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三百颗”不是一种夸张的表述。阅读苏轼，吃，变得更加津津有味！可与东坡品美酒。东坡的诗词里，“酒”是常客。据不完全统计，在苏轼300余首传世词作中，“酒”字出现了90多次。林语堂在《苏东坡传》中对苏轼的评价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造酒试验家，酒仙。”“夜饮东坡醒复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苏轼爱酒而不酗酒，且热衷于钻研酒名、酒术。被贬惠州时，苏轼给当地的酒取名字，家酿酒叫“万户春”，糯米酒叫“罗浮春”，龙眼酒叫“桂酒”，荔枝酒叫“紫罗衣酒”，诗意又形象。苏轼更是实践派，曾以蜜酿酒，以荔枝酿酒，并著书立说，撰有《东坡酒经》，记录了制曲、用料、用曲、投料、原料出酒率、酿造时间等过程信息。诗仙李白会喝酒，而懂酒的人则非苏轼莫属。阅读苏轼，能感受到美酒在身体里流淌。可与东坡共玩乐。苏轼是一个有趣的人。“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些网络热语，用来形容苏轼再合适不过。苏轼是一个喜欢从生活点滴中寻找乐趣的人，一个爱玩、会玩的人。暂且隐去他的诸多称号、光环，苏轼会玩竹竿，“竹杖芒鞋轻胜马”；玩打猎，玩得“酒酣胸胆尚开张”，玩登山，玩漂流……不一而足。正是对生活饱含热爱，才能玩得精彩、玩得漂亮。阅读苏轼，虽知活不出他笔下的一幕幕场景，却可以尝试着去感受其中的乐趣。坊间有云：少年读李白，中年读杜甫，晚年读苏轼。就是说，人之少年，要有李白的“狂傲”；人之中年，要有杜甫的“厚重”；人之晚年，要有苏轼的“豁达”。对此，我不以为然。苏轼是多面的，既有“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迈，又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细腻；既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温情，又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伤感；既有“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幽默，又有“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豁达。人生的每一个场景，都能与苏轼共处；人生的每一份情感，都能与苏轼共鸣。苏轼，无论何时读来，都能从中感受到人生无限趣味。与苏轼相处，最是舒适！（浙江绍兴上虞区局）

董淑莉

2020-06-15
陈希亮之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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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舒陈希亮，四川眉山人，身材矮小而精悍清瘦，性格嫉恶如仇。他少年时父母双亡，随兄生活，其兄性偏狭，多私欲，存心侵吞祖业。陈希亮16岁出外求学，其兄将田产房屋全归自己，拿出一大叠借据，说：“这30万钱归你。”陈希亮也不争，把那些借债的乡人请来，当众把他们欠的单据一把火烧了，背起书箧出外拜师访友。因陈希亮好学不倦，于天圣八年中了进士。他先后当过知县、知州、知府、转运使等职。在任上，他秉公执法，敢于直言，对人冷峻，处事严厉，敢于打击当地的地痞无赖，对有权有势者则不畏。他在长沙县任政事，当地有个僧人名海印，与公卿权贵混得很熟，还经常出入于章献皇后家，由于结交上层，海印大肆掠夺老百姓土地，官府捕快知其恶名而不敢碰他，陈希亮不惧，将海印捕捉而定罪，乡人为之敬佩而赞美。郴州有人伪造凭证供给纳税人，陈希亮查获后没严办那个纳税人，却派人查获制造伪证者惩之。他在鄂县任政事，当地老吏曹腆欺他年轻新到。陈希亮察其罪，有人以为陈希亮必将严惩，陈希亮却循循善诱，告诫曹腆，使曹腆后来成为一个良吏。由于陈希亮肯为当地百姓办事，他每次离任，父老乡亲皆洒泪相送。陈希亮后任凤翔太守，其同乡苏轼在其幕下任职，因苏轼才名在外，众差役皆敬他一声“苏贤良”（类似今天有人称有才学之人为博士），陈希亮当即大怒。而苏轼写的公事，陈希亮也毫不客气涂抹删改。陈希亮面目清冷，说话斩钉截铁，有人认为他有点峭，峭者，冷峻而严厉，只论是非，处事不留一点情面；而苏轼生性洒脱，不拘小节。两人相处，摩擦难免。苏轼以诗讽之，陈希亮见中元节苏轼不到知府报到，上奏弹劾，苏轼被罚铜八斤，苏轼本想辞职一走了之，但终于忍了一忍，仍在陈希亮手下任职。一日，陈希亮让苏轼写《凌虚台记》，苏轼在文中透溢不满上司之意。陈希亮读了苏轼的文章，却颇为欣赏。陈希亮对初入官场的苏轼严苛于旁人，其实是他一番良苦用心。陈苏两家是同乡，又数代世交，论辈分，陈希亮比苏轼之父苏洵还长一辈，苏轼是其孙一辈，他怕苏轼年少气盛，“暴得大名”后，自大骄傲而遭人暗算，便让其经受一番磨难。苏轼后来也终于领悟了陈希亮的用意，心中暗生感激之情。陈希亮为官一生，处处以身作则，他轻财好义，乐于助人。他成名后又回到故乡，其兄已老，他不计前嫌，将两个侄子陈庸、陈渝带到身边好生培养，后来两个侄儿都高中进士，被乡人称为“陈家三贤”。陈希亮薪俸不多，清廉自守，他有四个儿子，两个侄儿，家境拮据。他的同乡好友宋辅因染病身亡，其老母、孀妇与幼子失去依靠，陈希亮闻之，将三人接到自己家中，对宋母如自己亲身母亲，一早一晚必去问安。当地传为佳话。皇祐元年，陈希亮被宋仁宗派到河北负责征调粮食，都转运使魏瓘见陈希亮说话直来直去，便对他心生不满，弹劾陈希亮擅自降低物价，陈希亮不服，要求在朝廷上公开辩论，两人辩论后，宋仁宗认为陈希亮此举正确，要提拔陈希亮为龙图阁学士，陈希亮却说：“我与转运使不和，不能算做好工作了。”他请求去滑县救灾，当时黄河正发洪灾，陈希亮赶到现场，日夜坚守保护大坝安全，洪水越来越大，当地官吏百姓皆劝他赶紧撤离，陈希亮却执意与大坝共存亡，直至洪水退去。陈希亮因终日操劳，64岁因病而逝，苏轼动情而为之作墓志铭：“为人清劲寡欲，面瘦黑，平生不假人以色，自王公贵人，皆严惮之。见义勇发，不计祸福。”“轻财好施，笃于恩义”，这是很高的评价。

米舒

2017-08-18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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